我們有什麼不一樣?~淺談海外創作者的特異之處~(下)

與UTAU之間的關係

跟筆者熟識的朋友,應該會聽到筆者經常提出一項有趣的形象:『很多海外VOCALOIDP最早是由UTAU起家。』

這句話有兩種意思:一是先從摸索UTAU開始合成語音的創作之路,後來才投奔VOCALOID的懷抱,二是自己也玩起錄音,親自創造UTAU。



前者的日本P例子其實不少,如果是經濟狀況不予許的情況,會選擇免費軟體UTAU也是合乎情理的結果,但中途棄坑UTAU、投入VOCALOID的行為經常讓人產生「跑去玩VOCALOID的人很銅臭味」的想法。

誠然,UTAU不像VOCALOID,僅以創作UTAU最後闖出名堂的創作者相當少見,但筆者並不認為封閉的小眾文化是壞處,他們仍有強烈的創作慾望,加上極為豐富的資源,創作者之間的交流相當頻繁,因此走大眾商業之路很顯然不是UTAU的主要發展方向,優秀的UTAU歌曲也不再少見。

平平是語音合成歌唱軟體,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差別呢?這就必須說到兩者之間的身份落差了。

UTAU完全不需要考慮金錢的問題,因為軟體屬於可以合法取得的免費共享軟體,音源本身也可以由創作者自己製造,想錄多少音源都沒問題,只要提供者還有意願或還有能力錄製,這一切都不是問題,錄製過程可以省去很多時間。

問題點是免費軟體仍有功能不齊全的情況,汎用性還是稍低,加上錄製音源時大多沒有經過品質管理,實際成品落差極大,有不斷進化跟補正的波音リツ,也有其他數不清聲音的半成品,需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來調整,如果不是對角色與UTAU非常有愛,最終還是會選擇放棄。

VOCALOID身為商業軟體,前提就是有銷量考量的產品,這樣的音源背後製程就複雜得多,從聲音提供到人物設計的包裝手法,還有最重要的錄製品質都有一定的要求,畢竟最後是要拿來「賣」的。

知名度高低也是個考量,這也使得為什麼VOCALOID能夠走商業路線,而UTAU不行。



後者最著名的例子是來自美國的cillia,她擁有自家UTAU「佐村トミ」,VOCALOID、UTAU等相關合成軟體都有涉獵。

知名德國創作者KIRA也是擁有「明るいコウキ」與「明るいヒカリ」,但不同於cillia仍活躍於調翻唱,使用UTAU的翻唱作品只放在SoundCloud,因此大部分的人可能不清楚他曾經活躍UTAU圈的過去。

美國創作者nostraightanswer也有名為「倍音音ケンジ」的UTAU,而他錄製UTAU還不滿足,甚至大老遠請求老牌VOCALOID製作公司Zero-G,與EmpathP共同創造「DEX」、「DAINA」。



墨西哥創作者Aku P則擁有「Danny」、「Leo」、「Mike」與「エイリアン」,相當熱衷於製作自家兒子,不但錄製很多,也寫了不少原創曲,可謂是UTAU圈的創作典範。


創作者之間的差異

上述有提到海外多半不是樂團出身這件事,因為樂團必須多人合作,但海外P除了影片、圖、詞可能會委託其他人,剩下的全都是自己負責,單人創作相當常見。

為什麼會特別指出「單人創作」呢?要知道放眼望去,VOCALOID在世界上還是相當冷門的事物,美國、中國或許還算常見,但來到歐洲就真的是冷門中的冷門了,事實上也少有真正的業界音樂家跳槽來寫VOCALOID歌曲,連創作者都經常感嘆身邊有沒有同好,默默耕耘非常寂寞。

電子音樂可以不用借助其他人的幫忙,因此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摸索電音玩出名堂的創作者,不過還是回到前面那句,不重視音樂性的話,充斥粗製濫造的低劣音樂也是聽得相當痛苦。



另外,還有一件事或許會讓很多人驚訝。

其實只有台灣、日本跟中國等區域會特別重視調聲這件事,也就是將調聲作業交給其他人執行。雖然美國有出名的cillia,卻不表示他們有重視調聲技巧的環境。

筆者猜測是因為整體創作的人數仍太少,大多分散在各國,社交圈可能完全沒有同好可以交流,大多時候調個翻唱丟上網分享就滿足,沒有想過要製作原創曲或幫忙調聲,可見海外VOCALOID創作圈並沒有想像中緊密跟積極。



再來是年齡。

不是只有日本有未成年階段就出道成為VOCALOID創作者的孩子,畢竟VOCALOID說到底還是有ACG御宅族文化的影子,會被這些事物吸引的人們,幾乎肯定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,而處在創作者跟聽眾都低齡化的環境之下,確實很難端出高水準的作品。

只能期待視聽的年齡層往後推,或者等早年就開始創作的創作者都步入社會,選擇音樂當飯吃的話才能藉此當作榜樣,激勵其他創作者精進音樂吧。


小結

寫到這裡,來梳理一下對海外創作者的想法。

就筆者個人而言,對他們比較接近恨鐵不成鋼的心態,曾經的〈ECHO〉就像曇花一現,太多現實的阻礙讓他們的作品無法曝光,即便很多優秀的歌曲在YouTube獲得驚人的播放數,在很多人的心裡還是沒辦法落腳,終究只是好看的數據,也或許問題是出在我——筆者身上,經常雜亂無章的推薦使得同好無法吸收。

只是心中總有個期望,在搜尋優秀歌曲的時候,其實也同時期待台灣能誕生相同高度的作品,但創作這條路不是這麼容易能夠支撐下去的。

最現實的問題是歌曲真的太多,並不是每一首推薦都能符合期待,在每個人的喜好差異愈來愈大之下,已經不知道什麼樣的音樂能讓彼此產生共鳴。

撇除角色不談的話,VOCALOID現在的定位確實與獨立音樂無二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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